柏木森森

我想在坚韧中创造一切。
来日方长并不长。

【红色组】怀念不如相见

耀诞贺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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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已经是秋天了。秋风起,雁南归,远方的家人还好吗?然后便是一声长叹。你的背影在瑟瑟秋风中兀自没落,眼睛里浓重的孤独寂寥,让我生出一种拥你入怀的冲动。看吧,耀,我又想起你了。

  当我想起你的时候,就像一个思念监狱的犯人,心甘情愿地走进回忆的囚牢里,我想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傻话,为你做过的每一件蠢事,每一件,我都静静地想,边想边不住地叹息。但是,当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幸福的时刻,那些温情的时光,便要叫我那枯木般的心上开出花儿来啦。

  远方的爱人啊,你还好吗?这里还是像当初你离开时一样,只是窗户的木头上填了几道裂缝,书架积了灰尘,你送我的茶杯不小心摔碎了杯盖——这完完全全要怪我的粗心——门口的桦树越发挺拔,像一个个瘦高健壮的红军卫士,给人撑出一片凉爽的天地——它们也长大了!但那时是夏天,如今它们的叶子泛黄掉落,厚厚地铺了一地。北方的季节差异很大,仿佛刚过完夏天,一下子就掉到了冬天。哈哈,还记得你当初刚打开门,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揉着鼻子嘟哝了这么一句。你的鼻尖微红,眼睛里有一层浅浅的水光,像是星辰的碎屑在流动,黑发在风中散乱。音容笑貌,犹在眼前。

  曾经,我以为衰老这个词离我很远很远,远到像个笑话。前几年,托里斯带着他的孙女来拜访,给我捎了根木拐杖,我的笑声能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给震下来,现在它已经是我的老伙计了。每天我拄着它,从敲钟人睡醒的时刻出门,踩着金黄的落叶地毯去往广场。一路独往,冬将军在我耳边打着呼噜。我就坐在那广场的长椅上,让时光从等待中流逝,看太阳抓着屋角爬上屋檐。

  拿起相框,摩挲着玻璃片,你的泛黄的笑颜在其中显现。那是多年以前,我们在圣瓦里西大教堂前的合影,洋葱式的教堂尖顶直指蓝天,你的笑容明媚,胜过整个夏天。从图书馆回寝室楼的路上,你抱着图书在前面走得飞快,身着红艳艳的棉袄,成了这灰白世界里唯一的亮色,一旁是挨肩擦背的松树,沉沉的披了一层雪。人群熙攘的地铁站,你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,拍下来的是猛然回头的画面,鹅黄色的灯光照亮你白皙的脸,你好看的眉毛向上扬起,一脸惊诧地朝后望,眼中明明白白写了疑惑不解。还记得这之后你恼羞成怒想要删掉相片,眉毛皱得死死的,咬着牙,眼神凶的能杀人,然而,我还是保留了这张相片。

  我的照相机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你,剩下百分之一是我和你。

  你离开时,收拾行装,一脸苦恼,不住念叨着孔雀啊(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),鹧鸪啊(传说鹧鸪只往南而不往北飞)。我呆头傻脑还以为你想去花鸟市场了,结果挨了一爆栗,你笑骂,憨货。然后忽而现悲戚的神色。我那时竟没懂。

  从你离开后十三年,我一直在怀念,后来三十年却逐渐期待着相见。因为逐日增长的遗憾与后悔会把人逼疯,这使心里永远有一种空缺,任何方式也不能将它填补,除非相见时。

  我把画具从旧物堆里取出来,擦干尘垢,使之锃亮如新。铅笔笨拙地画出你的容颜,用纤毫细细勾勒。这一笔是额边的鬓发,那一横是冷峻的眉梢,然后是那长长睫毛下会说话的眼睛,清浅如井水却能倒影出星空,再往下是时而紧抿的唇,唇角有极淡的微笑,却使背后的整片银杏树林失了颜色。

  我看着他微笑,他略微迟疑了一下,随即报以一笑,然后匆匆走过,消失在人群中。广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,有不少是黑眼睛的中国人,却没有一双是我寻找着的黑眼睛。

  纵使时光荏苒,容颜不在,但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衰老,面容就依旧簇新。而我相信,并虔诚地期盼着与你相见,那时我可以愉悦地说:

  “欢迎回来,耀。”

  “还有,生日快乐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the end——————
及其不走心的一篇短打生贺,别深究,就是脑抽了憋出来的产物,大概是伊万对王耀日久而醇香的思念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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